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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部后的日子比想象中的要清闲更多，在梳理情绪的这段时间里，黑子没有强迫性地给自己布置更多的训练内容，而是该泡图书馆就泡图书馆，怕手生就去凯文的俱乐部打半个小时的篮球，和高尾聊聊天，日子也是一点点地过。
偶尔还会翘掉下午的课，坐上去往神奈川的车，享受一下暗红色云霞映照下的夕阳美景。
那些车窗外一闪而逝的耀眼的绿色快得拉成一条线，隐喻式地将所有景致穿成了一条项链，戴在了回忆的身上。
有些寂寞，却也放松。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大概四五天，直到他收到了绿间的短信，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手术后的第二次复查日期到了。
绿间已经细心地为他预约好了时间，黑子按照短信上的信息，第二天下午两点半准时地到了医院门口。
隔着老远处，黑子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厅门口等着的绿间和赤司。一下子有点没回神。
他还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陪他，在他目光扫过去的时候，赤司已经发觉，于是对他微微笑了下算是打招呼，旁边的绿间已经不耐烦地推了下眼镜：
“居然晚到，你真是可以啊，黑子。”
被绿间这么一说，黑子还以为自己迟到了多久，低头看了下表，分明差两分半才到预定的时间。
“抱歉，我不知道赤司君和绿间君会来……你们等了很久？”
加紧了两步跑过去，对上赤司那只金色的瞳孔，黑子稍微有点不习惯。
“没有，我们也才到而已。进去吧，今天医院人多。”
相对于绿间的不满，赤司就温柔多了，轻轻拍了下黑子的肩膀，同他并排进了医院。
进电梯后，三个人都没说话。黑子以为赤司会同他说退部的事情，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赤司一句都没提。
有了两个人的事先安排，黑子没挂号没排队，电梯顶楼右转第四件病房，进去直接复查。
如果不是今天来医院，黑子都快忘记自己右眼上的伤疤了，术后的康复很顺利，伤口也愈合得很快，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淡粉色的刀口，旁边是细细碎碎的缝线的痕迹。
医生显然也很满意黑子目前的状态，又帮他开了两盒疤痕膏就表明他可以离开了。
相对于医生的轻松，绿间反而有点不满意，在赤司与黑子出去之后，绿间便留下来继续询问一些注意事项。
中途凯文来了个电话，黑子手机静音没接到，看到未接来电再拨过去，对方又正在通话中了。
“最近有继续训练吗？”
两个人靠在楼道门口等着绿间的空档，赤司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黑子放下手里的手机，下意识瞅了他一眼，立刻应了一声：
“嗯。有些担心手感生疏，所以每天还是会固定打一会儿球。”
这话说完了后，黑子少有地犹豫了几秒，似乎是有话想说，但碍于某些原因张不开嘴。
看黑子这幅表情，赤司轻笑了一声：
“怎么，有什么话是要对他才能说，对我就不行了？”
这话说得有些不满，但语气又偏巧没带出任何情绪。被猜中了心事的黑子略微尴尬：
“……抱歉。”
“无妨，说来听听。本来我们就是同一个人。”
“……不，真的没什么，我以为赤司君还在生我的气。”
赤司又笑了一声，明晃晃的金瞳又亮了几分：
“哲也的眼里，我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再者，你做了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情？”
“退部的事情……”
黑子的话还没说完，隔壁病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高壮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快步走了出来，身后传来“乒呤乓啷”东西坍塌的巨响。
顺带着还飘出来一句话：
“你外甥死这里你都不管啊！”
男人大步跨着从黑子和赤司面前越过，风一样地消失在楼梯口。
若说是简单的吵架倒也罢了，关键是男人熟悉的面孔让黑子完全无法无视。
“刚刚那个人……”
黑子想半天没想起来叫什么，旁边的赤司便道：
“嗯，是灰崎的舅舅吧。淞间副部长。”
作为东京警视厅的副总监，黑子基本上没机会见到灰崎家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不过国中每次打架斗殴，都能看到这位副部长神一样地降临，在灰崎濒临劝退的时候力挽狂澜把人抢救下来。
见的次数多了，连黑子都记住了这个人，只是一下子好几年没见，还真有点认不太出来了，背还是一样地挺，可是脸已经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
黑子有点无语地望着距离自己几步开外，门口大敞的病房，倒是旁边的赤司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又进医院了啊。”
“赤司君要进去看一下吗？”
“怎么说都是以前的朋友，看一眼吧。”
赤司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一停，回头瞥向黑子：
“哲也你在门口等着真太郎就行，不必进来了。”
妈的，好像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狼狈过。
此刻靠在床头的灰崎心情也是一样的糟糕，随手把病历扔到了一边。医生出来报告骨折的骨头数量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家那位副部长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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