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小松，”虽然失望，但我知道小松已经尽力了，“没关系的，我再想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安夏，有什么需要随时再给我打电话啊。”
黄小松的声音非常内疚，反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说：“好的小松，你别往心里去。有什么需要我绝对不会客气的。”
黄小松听到我这么说，声音里才有了一点笑意：“嘿，臭小子。挂了啊。”
我脸上的笑容随着电话的挂断再也挂不住了。苏雅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看着我的脸色问：“怎么了？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吗？”
我看不得她这样受气小媳妇一样的样子，一把把她抓过来亲了又亲：“别担心，姐，小松认识的人毕竟有限。而且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弟……”苏雅在我怀里抬起头看着我，“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胡说八道，”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老公给老婆服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急，再等等颜颜的电话。”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黄小松人脉有限之类的原因，因为即使是作为媒体人的白颜姨妈，相熟的人如过江之鲫，也依然对这件事毫无办法。
“安夏哥，我姨妈的朋友说，国内的医院暂时都没有那种陪护服务。最接近的方式是联系医院接收病人转院，也就是说，直接由国内的医院派出一整个医疗队伍和专属的飞机去巴黎接苏雅姐，当然，如果巴黎的医院能够提供护工和飞机将苏雅姐送到国内，这边的医院再进行接收也可以。但是这样做产生的成本实在是太大了，医院的资源有限，这种服务只能提供给有急需的高危病人，如果苏雅姐一定要使用这种服务的话，可能要提前几个月预约。”
电话里，白颜这样和我解释。我转念一想，提前几个月预约，那岂不是还要苏雅再等到几个月后才能回国？
苏雅看到我凝重的表情，知道事情可能进展得不顺利，自己也很犯愁，但是却毫无办法。
“弟，难道我真的不该现在回国吗？”苏雅喃喃地说，“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想熙媛，也想回去看看安雅尔面临问题的进展程度。国内让我觉得牵挂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我真的不想像废人一样继续留在巴黎……”
“姐，你别这么说。”我急忙安慰她，“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现在因为健康的缘故不得不留在巴黎，也都只是暂时的，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很快接你回国的啊。”
苏雅没有再说话，她毕竟是个成熟的女人，不是遇事只会大吵大闹的小女孩。但我宁愿她大吵大闹一回，哪怕打我两下，骂我没用，也好过她这样一个人低着头沉默。
晚上弗兰克过来做例行检查，苏雅十分配合，但是情绪的低落任谁都看得出来。
“安夏，你为什么又惹雅不高兴？”病房外，弗兰克低声质问我。
我非常讨厌他这种自以为和苏雅很熟的语气，但苏雅人就在病房里，我也不能说话太大声，于是干巴巴地说：“关你什么事。”
弗兰克明显被我噎了一下，想发火，但似乎也想到，这件事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只好忍了忍气，转移了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办出院手续？”
我抬头看了看他，不耐烦地说：“暂时可能办不成了。缓缓再说吧。”
“喔？”弗兰克变得很感兴趣，“为什么？是不是你没有联系到提供回程陪护的医院？雅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的吗？”
“我说过了，”我压低了声音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真的吗？”弗兰克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吧。”
“喂，你别想又耍什么花样！”
弗兰克耸耸肩，轻松地说：“如果家属和病人都同意出院，我一个主治医生能耍出什么花样。不过你们办出院手续会经过我也是事实，所以不能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看看兀自生气的我，带着惯有的潇洒的笑容，飘着白大褂走远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呸了一声，如果面前有桌子，想必我也会掀桌以示内心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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