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谨小慎微地摆弄着破烂衣裳,瑟缩回答道:“成家了,老婆孩子都在京城,都是普通人家。王爷和公主离开京城后,小的无处可去,一直都留在京城里,靠给人打短工谋生。”说着,张成用油渍渍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哎!”颐典叹了口气,心中无限感叹,“如果当年记得带走你,或许你现如今还是当年模样,还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小子。是我不好啊!”
张成讪讪一笑,难为情道:“当年小的就是一个泼皮无赖,难得王爷还记着小的。”
颐典淡淡笑了笑,“我宁愿你现在还是当年那个泼皮,总好过现在这副被岁月磨砺得如此沧桑模样!”顿了顿,又问:“你有几个孩子?”
“五个,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嗯,去把家里人接来吧。存孝,带人去帮你张大哥把家人接来。”颐典吩咐道。
“谢王爷!谢王爷!”张成不住磕头谢恩。
“起来吧,快去快回。”
李存孝带着瑟缩的张成离开,颐典和门人仍在不住感叹。
“边秋太不像话了,真该一刀宰了他!”韩定天气愤道。
“在这样一个特殊时代里,京城一隅之地,想牢牢控制在手,管束百姓、闭塞视听在所难免。愚民之策是当权者惯用手段,像颐典这样的异类不多。”柳景皓说。
“其实,就算全天下都公布了长生功法又如何,真正最后能修炼成仙的仍然寥寥无几。出生容易,活着却难;活着容易,长生却难;长生容易,成仙却难。最终那道门敞开时,我们有几人最终能活下来出现在彼端还是未知数。”颐典感慨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很伤感,总会感慨人生。尤其是在宋门之难后,看着那么多曾经在一起征战的兄弟死去,他对人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惑。
“难道你知道天门开启时是怎样的?”王纯阳疑问道。
颐典摇头,“我又没经历过,怎么可能知道。但是,我猜测,通过天门可能和生孩子的情景一样,都要经历一个挤压的过程,说不定比生孩子更凶险。因此,我以为,经得起考验和淬炼的人才能最终走出去。”
众人默然,陷入沉思。
不久,李存孝带张成一家归来,他的女人和五个孩子,都是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岁月改变了很多人,张成身上再不可能出现令颐典欣赏或者反感的品质。
又一日,宋兰宁差人来请他,荣王一家和杨世平后人已抵京城。他立即带上谢春桃、杨雨菲二女赶赴皇宫,宋兰宁已将杨家人送往皇宫内。到了勤政殿的时候,他正见到宋兰宁绷着脸看着杨世平的四个儿子,身边还站在刘海方、李承芳、李宗元等人。
颐典和几位打了招呼后打量四个孩子,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七八岁。四个孩子见颐典进来,都垂下头,不敢看他。
“四哥,他们几个怎么样?”颐典随意问了一句。
“还能怎样,没个成器的!”宋兰宁坐在椅子上没好气道,他都懒得看四个孩子。
颐典看着四个孩子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最小的一个怯生生道:“我叫杨忠念。”
颐典笑着点点头道:“好!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杨忠念答道。
“嗯,忠念很乖!夫人,有糖吗?”颐典看向杨雨菲。
杨雨菲拿出了几块糖出来在杨忠念面前晃了晃道:“叫姑姑,就给你吃!”
“姑姑!”杨忠念唤道。
“嗳!乖!”杨雨菲将极快糖果递放到杨忠念小手中。
“我也要!”最大的那个孩子嚷道,这小家伙长得一身肥肉。
“你叫什么?多大了?”颐典问。
“杨忠衡,十五岁。姑父,我能做皇帝吗?”杨忠衡问。
“就知道吃,谁敢让你做皇帝,你能治理好天下?”宋兰宁气愤骂道。
杨忠衡噘着嘴不说话,杨雨菲每个孩子分了几块糖果后又问另外两个孩子姓名,老二叫杨忠善,十四岁,老三叫杨忠宇,十二岁。
颐典看向宋兰宁,“四哥,李妃和小公主呢?”
“在后宫,原来皇后住的地方。”宋兰宁道。
颐典对李承芳、李宗元二人道:“四位皇子的教育今后由两位李大人全权负责,再加上孟文通、宋九章两位大人。四个孩子的教育从干体力活开始,适当习武强身健体。若态度不认真,几位可以责罚!”
“是!”李承芳、李宗元应道。
谢春桃在一旁道:“还要读书,读不好书要打屁股!”
“至于选谁做皇帝待几位考察之后再做决定。”颐典继续道,“四哥现在就找几个人带他们去干体力活吧,好好锤炼,尤其是这个肉最多的,干点儿活儿才舒坦。”
宋兰宁笑了笑,“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就从劈柴、挑水开始吧!”
几个孩子吓得面面相觑,哭丧着脸,杨忠衡乞求道:“姑父,我们是皇子,不干不行吗?”
“不行!不干活你们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皇上可不是谁都可以做,要个酒囊饭袋摆在皇位上有什么用,当摆设吗!”颐典训斥道。
“谁来教授武艺?”宋兰宁问。
“四哥找一个不就是了!”
宋兰宁想了想后道:“那就呼延大哥和薛进大哥吧!他们武艺不错,而且久经战阵。《仙灵诀》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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