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熙眼睛眨了眨,还是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回到公寓,他用外套把她裹得严严紧紧的,抱着她直接坐电梯到了顶楼,这一层只有他一户人。
何培霖蓦地靠近梁熙,在她耳边呵气:“亲爱的,我的手抱着你没空呢,你来摁密码吧。”说着还用手指在她腰上捏了捏。
梁熙垂眸:“你放我下来。”
他颠了颠,轻松地笑:“你确定站得稳?”
她脸色一变,终于开口,哑着嗓音说:“密码是什么?”
他反问道:“你不记得了?”
梁熙颤抖着冰凉的指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下去。
0277201314。
门咔嚓一下,开了。
曾经甜似蜜的寓意,如今充满讽刺。
他似乎在车里玩得不够尽兴,替她擦洗的时候又在浴室里做了一遍。
云雨收歇时已然天亮。
何培霖在衣帽间出来,一身黑色西装,还打了领带,穿得很正式。
他往床边看了一眼,梁熙依然背对着他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小小的一团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小猫儿。
他想了想,在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张卡,放在桌上:“去跟姓陈的把工作辞了,有空就去学学做菜或者做下SPA,我对每天因为工作累得眼发黑的女人没胃口。”
“何培霖!”这话让一直安静的梁熙猛地坐起来,可是腰酸腿软的又很快倒下去,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何培霖也不恼,还饶有兴致地在床前的沙发上坐下来:“我说吧,我听着呢。”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已经任你为所欲为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说:“是么?真的任我为所欲为,那就听我说的,辞了工作,乖乖呆着家里等我回来。”
“你当我是什么?滕养的宠物?情妇?”梁熙激动地开口,“你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父亲是这周五开庭吧?”何培霖只是讽刺地看着她,“请个律师容易,只是要找个能打掉官司的律师却不简单,还得找证据翻案,只有三天了,也许就是这三天,你父亲能减判个几年。护着你宝贝弟弟的人我也能随时抽回来。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那个市政规划的案子,也是这周就要开展民意调查了,我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你只需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刚才还像战士一样傲然的梁熙,被他说的每一句话压倒在尘埃里。
他却没有放过她,冷冷地逼问:“梁熙,沉默代表什么?难道没人教过你怎么回答别人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去辞职。”
何培霖到停车场的时候,阿恒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开车来到他跟前,下车开好车门,何培霖刚探头想坐进去,忽的想起什么,吩咐说:“阿恒,别的人我不管,但是梁枫得帮我好好护着。”
阿恒一顿,很快就说:“好的。”
“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会先跟那边说一声,你只管听我的。”
阿恒依然只有服从的两个字:“好的。”
上车的时候,何培霖先打了电话给景衍:“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何培霖把事情和景衍说了一遍,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我知道了。”
“这件事有些麻烦,先谢谢你了。”
“朋友一场,不需要说这些,说起来,梁熙也是晓沐的朋友,理应要帮。”
景衍的话,从来一言九鼎,在京城无人不给面子,他的确可以放心。
接着他再打了两通电话,是关于梁旭东那桩案子的,仔仔细细地吩咐了一路,很快到了机场。他要出差去瑞士,有一个大项目,得他亲自去谈。
一夜没睡,他上机的时候已经倦了,却睡不着。
飞机起飞凌空,广袤的天地,如同他手中的世界,要什么有什么。
可他的心里却是空空的,他翻出一个款式已经陈旧的手机,开机,点开存储短信的那一栏。
——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跟你说,我、生、气、了
——好嘛,都听你的行了不?别恼我……
——培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啊
他紧紧地捏着屏幕,仿佛要把里面的每一个字揉碎。
最后,屏幕跳出对话框“确定要全部删除信息?”
他眼睛一闭,摁了确定。
从现在起,那些甜蜜不会再有,他也……不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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