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却是沉默。
更好的吗？
云儿从来都是最好的。
只是，他就是爱她。
南宫瑜想说，我爱的人，并不需要多好。
然而，这些话，他不能说！
这一辈子都不能说了。
“云儿，慕容北辰对你好吗？”
南宫瑜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一把刀正在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心脏，痛得他连呼吸都感到无力。
在这之前，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朝一日竟然会沦落到问另一个男人是否对自己爱的人好。
他和云儿之间的对话竟然会变成这样。
心好痛。
心痛得又何尝只有他呢？
云绰无奈地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她也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大的劲才说出那句话：
“挺好的。”
“哦。”
门外，南宫瑜的声音变得微弱。
他沉默了。
云绰却无力再去思量他的想法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手心，有鲜红的液体涌出来。
是血。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掌心了。
血肉模糊，可是，她却不觉得痛。
一点都不痛！
和心痛的疼痛比起来，这点痛算什么呢？
“云儿，我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绰听到外面响起南宫瑜无力的声音。
他说：
“如果慕容北辰欺负你，你同我说，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才不要你同他拼命呢！
我只要我的小鱼儿好好的。
哪怕我死又何如？
可是云绰却开口，缓缓地对着屋外说：
“好。”
“小鱼儿，珍重。”
“云儿也是。”
八年。
八年的青梅竹马，爱入骨髓，可最后却只能道一声“珍重”。
对于云绰来说，就仿佛是她的心就活活地挖走一般。
可是又能怎样？
其实，从她离开临安，走上无日峰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小鱼儿就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怪只怪命运弄人吧。
人生，远远没有我们想象之中那样简单。
云绰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双眸子有些迷茫地看向前方，眼神空洞，好似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
夜，愈发地幽深了。
伴随着“咿呀——”一声。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慕容北辰。
他深邃的目光落到地上，看到茫然地蹲在地面上的云绰身上，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
慕容北辰蹲下身子，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却发现她眼角隐隐含着泪水，似乎刚刚哭过。
“囡囡……”
慕容北辰轻轻地唤她。
云绰似乎睡熟了，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慕容北辰本来打算把她移到床上让她继续睡的，却发现她的头发还没干。
“囡囡，醒醒！头发没干就睡觉会着凉的……”
他关切地看着她，冰冷目光中露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出现的温和与宠溺。
“小鱼儿……”
迷迷糊糊之中，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慕容北辰还是听清楚了，他的眉头便紧紧皱在一起，像是怎么也舒展不开来一般。
“小鱼儿……对不起……”
云绰并不知道身边的异样，水中的她依然一遍一遍地念着，刺激着她身边的男人。
“囡囡很爱南宫瑜吗？”
慕容北辰伸出手，戳戳云绰娇俏的鼻梁，小声地问她，一双漂亮的眸子浩瀚如海。
“恩……”
云绰迷迷糊糊地应道，睡梦中的人儿口齿不清，可偏偏她又用力地点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哎——”
慕容北辰叹了一口气，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修长的长腿微微弯曲，目光深沉地看向前方。
前方是一片无止境黑暗，好似永远都看不到光明一般。
“我真失败呀！怎么救人让你喜欢上南宫瑜了呢？”
慕容北辰自嘲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从西土不顾一切地回来，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记忆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同他说要回去娶她，他一直以为他们肯定是彼此相爱的。
没想到。
是他一厢情愿的吗？
慕容北辰微微蹙眉，凝视着前方。
他在想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何会如此坚定地要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哪怕忘掉一切，却还记得要回来娶她。
可偏偏她并不爱她。
慕容北辰，你不是很骄傲的吗？
怎么会愿意如此呢？
难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性格吗？
他轻轻地问自己，然而却又觉得好笑！
多此一举呀！
以前怎么样又如何？
她爱或是不爱又能怎么样呢？
他绝对不可能放手。
“囡囡，醒一醒，头发还没有干睡觉会感冒的。”
他转过头，在她耳畔轻轻地说道。
“唔——”
云绰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慕容北辰，今天她本来就没什么睡意，可是大脑却有些混沌，大概是这几天受了太多的刺激的缘故，也改开是哭得太久了的缘故，她觉得眼睛酸，觉得累，便睡着了。
慕容北辰看着她那双红得如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当中闪过一丝不忍心。
他弯下腰，将她抱到床上，从旁边拿了一块布，轻轻地替她擦拭头发。
“稍微坚持一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
他温和地对她说，或许是嫌弃用布擦头发干得不够快，他竟发动了轻功。
一股子暖暖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伴随着他的掌风传到她的发间。
云绰渐渐地清醒了不少，意识回归，她徒然伸出几分羞赧。
“团子哥哥……我自己来就好……”
她弱弱地说道。
慕容北辰仿佛没有理会她一般，继续帮她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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