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嘲讽地笑着,轻蔑的态度是那么地让人难以忍受,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子弗,那样阴沉黑暗的表情,那样不屑的笑声,每一样都像刀子一样,锋利地砍倒一个记忆中熟悉的子弗。
我重重甩脱他的手,将他推开,满腔的怒火难以抑制地脱口而出:“你不值得我爱,当你对我心生猜忌的时候你便再也不值得我去爱。”
“那他呢?他对你就没有猜忌么?即便此时没有,难保将来也不会。”
“他不会!他永远都不会,即便我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他仍是信我。”
“你给他下毒了?”
我点了点头道:“可我没让他喝。”
子弗重重地抓着我的肩,冷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不毒死他。”眼中的愤怒陡然间转变成难得一见的狠戾,他紧紧捏着我的双肩,阴沉地笑着伏到我耳边低沉地笑着。趁我不备之际捏着我的下巴,朝着嘴唇狠狠地咬了过来,唇瓣的疼痛渐渐被浓重的血腥味掩盖。
胸前的衣襟被趁乱扯开。我朝着他的肚子重重地揍了一拳,肩上的力道终于放轻,将他推开之后,又送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他望着我,一张脸冷若寒霜。
望着他渐渐肿起的脸,心寒地吐出一口气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子弗。”
整好衣襟之后朝着帐外走去,眼中却渐渐浮上一层水汽,才走出帐外,便再也忍不住泪水,捂着嘴低声啜泣。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子弗会用那样轻蔑的口气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这样的态度比当初知道我是妖之后的表态更加伤人。曾经那样深重的感情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开始龟裂破碎……
饼二一个人坐在帐中等着我一同吃晚饭,见我一副脸色不豫的模样,并未多问什么,两个人悄无声息地用了晚膳后,他找了一盒药膏,替我受伤的唇上好了药,轻轻揽着我躺在榻上。
我轻搂着他的脖子道:“我没有对不起你……”
他低低一笑,伸手在我脸上拧了一下道:“我知道,唇上的伤便是最好的凭证。”
安抚的话并未多说,仅那么寥寥数语便让我心安无比,躺在他怀中恬然而满足。
一更天的时候营地里吹响了议事的号角,饼二一脸郁闷地起身穿戴妥当,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出了帐篷。
一个人躺在榻上,平日总是嫌小的小榻此刻却是如此空荡,身边无意识之中为饼二预留的位置还残余着他的温度和味道,弥散在指尖鼻端显得格外贴心和暖。
帐外的号角声渐渐停息。一个人影出现在帐外。看身形应该是小墩子。
小墩子在外头打了个招呼,我刚穿好衣裳他便掀开帐帘进了帐篷。
小墩子二话不说,从怀中摸出一只和上回相同的瓶子,开门见山地道:“今夜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将广煜王除去。别再违抗命令。”
我拿过瓶子,笑着道:“这样珍贵的毒药亏你竟还有第二瓶。”说完便拔开塞子将毒液全倒在地上。
小墩子夺过瓶子,毒液被我悉数倒尽一滴未剩下,气得将手中的瓶子狠狠往地上一掼,掼在地上的瓶子碎作一堆瓷片。
小墩子忿然地举起手,狠狠摔了我一个巴掌。
我抚着开始肿胀的脸颊望着他道:“你走吧!我是不会杀他的,你们也别想杀他。”
小墩子气得全身颤抖,满面怒色地质问:“为什么?太子殿下带你不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为殿下带来多少麻烦,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完扬起手又想要打第二下。
伸手格开打上来的手,大声地道:“因为明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再回宫,所以!他根本不会威胁到子弗的地位。你!懂了吗?”
小墩子恨恨地收回手,嘲讽地嗤笑道:“哼!痴人说梦!”随即暴跳如雷地骂道:“你用你的脑子好生想想!能让他活着么?他只要还活着便是殿下最大的威胁,为了殿下他必须要死,你别忘了!你还欠殿下一份恩情,想报恩!现在就是机会。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你要一辈子都欠着这个恩情么?还是要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哽咽着声音道:“这是他同你说的对么?若只能这样才能报答他的恩情,那我宁可一辈子都做个忘恩负义的。你出去!你滚出去……”
小墩子走到门口,掀起帐帘回转头一脸狠戾地道:“好!既然你是这样决定的,我便与你绝交!从今往后你我便是敌人,再回不到从前。”
我坐在榻沿上,缓缓抹去泪水,指尖的凉薄混着秋夜的寒气益发寒冷。
原来……我珍视的过往龟裂的不单单是同子弗的那一段情谊,曾经那样袒护我的小墩子那一刻是那样的愤怒,敌人……这样两个字不单单是情谊决裂的表现,更多的是憎恶与怨恨。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同他闹得那样僵。
饼二回来时已是三更,他望着地上的碎片什么都没有说。
抚着我肿胀的腮帮子眼中全是满满的心疼。
我忍不住凄楚地笑了笑,嘴硬地安慰他:“一点都不疼,若是有铁蚕豆我一定能吃一大碟子。”
他轻轻拥着我,口气低迷地道:“明日走不了了……”
心猛然一震:“为什么?”
“王兄下命,要大军继续前进。”
“再前进便是南绥的地界了,难道他想?”
饼二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私下同他说了明日要走的事。他不肯……说若是让你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连一场婚礼都不能替你操办他于心不安。”
我摇摇头道:“我们明日就走,我不在乎有没有婚礼!”
饼二认真地道:“可我在乎,我要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要我们的名字一起刻在宗庙的玉谍上。什么都可以省,只有这场婚礼不能省。我已经同王兄说清了我的意思,他亦是乐见其成。你我就再回一次皇宫,办了婚事再走。”
望着一脸坚持的饼二,终于还是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心意。若到时真的有什么危险,好歹我是妖,他也修过仙。怎样都能全身而退。
若能趁此机会让子弗彻底放下成见那便是最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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