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之看着她，微笑道：“不，不是来访。是来娶孤的王后。”
“你……”叶青萝大惊，左右看了看，才问道：“你说的王后……”
“没错，就是五公主你。”姜予之缓缓笑了。
“我、我不是都给你讲清楚了吗？”叶青萝急了：“你为什么要娶我啊！娶我回去什么也捞不着。我非嫡非长，背后也没有得力的父兄，而且，我也不想当王后！”
“你不想当王后？”姜予之惊奇地问：“为什么？”
叶青萝看两人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便也坦白地道：“我不喜欢宫中的生活，当公主已经很累了，更不要说王后了。我只想自由自在的，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姜予之拧眉，“你做公主，很不快活？”
可他听说叶青萝是现在大梁最得宠的公主啊，皇帝也是宠爱的很，要什么有什么。
“和自由自在比，那些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又算得了什么？”叶青萝低低一笑，反问他：“你在燕国，是万人瞩目的王上，你真正快活了吗？”
姜予之怔住，想起空空荡荡的寝殿中只有他一人安睡在冰冷的枕席上，诸多宫女侍卫都碍于他的威势不敢与他多言一句，什么时候宫殿里都是寂静无声的，像万年无人踏足的冰山，冷清又寂静。正是如此，他才想娶她回去啊。那时候他来大梁本想与番邦或者皇后做笔交易，从中换取好处，没想到会碰上她。在姜园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她天不怕地不怕淡然处之的模样，在院子里每日欢声笑语，叽叽喳喳，竟没有让他觉得厌烦，反倒第一次觉得原来屋子里可以这么暖，这么欢快，这么让人心神轻松。待了十几天后，他竟然生出一种浓浓的眷恋来。
叶青萝看他默不作声，劝道：“燕王既然也不快活，想必是能明白我的心思了。我不愿意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里苦苦劳作。将来你不止会有燕王后，还会有很多妃嫔吧，就像我父皇一样。我也不愿意与别人分享丈夫，也许你听起来觉得匪夷所思。可是我不愿意。我的丈夫将来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没有妾室争宠，没有其他女人，这些，都是你们接受不了的。”
“你们？”姜予之敏感地抓住这个词汇，问道：“还有谁？”
叶青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没来得及改正，姜予之便又问道：“是临安王吧。”
“不是他。我是说……谁也不是，你们所指代的是你们全天下的男子。”叶青萝犹自辩解道。
姜予之不由大笑，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添了一分生动的神采，笑道：“五公主所言很有趣。可是，你没有见过天下男人，又怎么知道天下的男子都接受不了呢？”
“就算天下有男子能接受，可你是燕王，你不能成为其中之一。”叶青萝道。
“五公主错了。”姜予之收敛起了笑意，摇头道：“五公主说的，孤很认同，也能做到。”
这下轮到叶青萝惊讶了，她笑了一下，道：“平常男子或因为心，或因为情，都很难做到始终如一。燕王是燕王的王上，还要考虑其他因素，例如朝廷，例如重臣，背后的势力千丝万缕，燕王又是新官上任，难免要娶了这个娶那个来笼络关系，怎么能夸下海口说你能做到呢？”
“五公主还懂些朝政？”燕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前几日孤见过九皇子，九皇子说他五皇姐平日对他教导颇多，孤就好奇了，听说五公主从小长于深宫，深宫出来的女子很少懂得朝政的。”
叶青萝皱眉，叶俊辰这个小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跟自己说说也就算了，姜予之总是个外人吧，怎么嘴上也没把门的似的。
“我与九皇子相处的时间长，也长他几岁，因怕他不懂事闯祸，不过是随口的告诫罢了。”叶青萝不愿意说多。
姜予之便又绕回了前面的那个话题，道：“孤所说的五公主可能不信。但若是五公主嫁到燕国，孤定散尽后宫妃嫔，只留你燕王后一个！孤说到做到！”说罢，他突地笑了笑，盯着叶青萝道：“孤知道，你心里是有临安王的。可孤能做到的这些，临安王却是做不到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临安王妃了，还因为他的命运并不是握在自己手中，不由得他主宰！其实，你心中也明白，不是么？”
叶青萝仿佛一瞬间被人看透了心思，心头大震，不由自主地稍稍退后了半步，冷冷地盯着他，开口道：“燕王别妄自揣测了！”
姜予之看她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和惊慌，勾了勾唇角，道：“孤有没有揣测对，五公主嘴上说的不真，心中却应该很清楚。如果孤没有猜错，皇上本来有意临安王的义弟，楚云生做五公主的驸马吧。难道五公主就愿意嫁给楚公子？”
叶青萝一窒，听得姜予之继续道：“孤看五公主对楚公子似乎也无意吧。更何况楚公子和临安王是兄弟，若是因为五公主反目，五公主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叶青萝听他条条分析她的情况，心中不由开始生气，瞪了他一眼道；“说来说去好像你就有多么好似的！我若嫁给你又能得了什么？我一开始就对你说过的，我对你无意。”
姜予之笑开，道：“也许五公主嫁给孤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哈？”叶青萝气得笑了起来：“难道燕王还没理解我所说的自由的意思吗？”
“孤理解。但是孤以为，世界上没有纯粹的自由，五公主就是生在平民家，也得不到想到的自由。也许你会为柴米油盐等琐事所困，也许你会被其他事情牵绊。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能选择，你不想做什么。五公主若是嫁给了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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