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知道凤墨渊有心戏弄她，面上不松口，实则私下多少也不愿那么早和她成亲。
“王爷似乎想错了，即便四日之后非成婚不可，于我而言也不算吃亏。”苏云芊笑弯了眸子，唇角的笑意只增不减。
凤墨渊正欲说什么，眉头忽然一皱，自心口的疼痛不容忽视，苏云芊看着他的模样，心底暗道一句不妙，触及凤墨渊的手时心底咯噔一声。
又发作了，这体温凉的像个冰窖子里刚挖出来的一样，苏云芊急忙起身前去拿银针。
“王爷还真会挑时辰，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苏云芊一边找银针一边絮絮叨叨的数落，比起凤墨渊，她才是火烧眉毛的那个人。
上次凤墨渊蛊毒发作，如若不是因为她能控制凤墨渊体内的蛊虫，恐怕早就死在凤墨渊手里了。
而这一次的蛊毒显然来势汹汹，苏云芊正欲转身，却被凤墨渊扼住后颈一把摁在桌子上，再一瞧，眼底的暴虐丝毫掩盖不住。
他的体温低得吓人，苏云芊只觉得好似有人在她脖子上放了一块冰，“王爷，你先松开，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蛊毒一次比一次来势更猛，这次从全身冰凉到暴虐肆起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再这么下去，恐怕没等她施针就要被凤墨渊生生掐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苏云芊咬咬牙，只能堵上一把，开始催动凤墨渊体内的蛊虫。
人在痛到极致时只有两个反应，要么松手乏力，要么死死攥住，所幸凤墨渊被蛊虫咬的反而多了几分清明，松开手时撑着桌子忍耐，额角的青筋暴起，看着十分痛苦。
苏云芊扶着凤墨渊到榻上靠着，随后解开了凤墨渊的外袍方便施针，只是还未下针，就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侧过头去一看，却是个眼生的小丫鬟。
只是她如今哪里还顾得上这丫鬟没有规矩，更没心思想到底是哪个院子里头的，捻了根银针找准穴位就开始施针。
凤墨渊的体温太低，她所触及之处一片冰凉，更别提凤墨渊抵抗蛊毒时浑身紧绷，穴位不难找，可针却难下。
“王爷再不放松些，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也不知是听见了苏云芊的话，还是这蛊毒异常凶戾，凤墨渊满头是汗，脸色却苍白了好几分。
苏云芊叹了口气，随即一个手刀干脆利落把凤墨渊打晕过去，这才专心下针。
这蛊毒突发来的太过奇怪，距他上次毒发还未过两个月，简直像有人有意而为之，怕不是催发出来的。
待凤墨渊醒来，苏云芊已经在一旁坐了许久，手里的茶也凉了个透彻，“王爷感觉如何？可会再疼了？”
凤墨渊沉默了一会儿，调理着体内略微紊乱的气息，片刻之后才走到桌前，“无碍了。”
苏云芊闻言长舒一口气，柳眉微蹙，神情分外严肃，“王爷近日可曾误食了些什么？我方才施针之时，发现王爷体内的蛊毒又加重了。”
她上一次帮凤墨渊压制蛊毒时，后者体内的毒素还未曾累计到这种程度，难怪这一次来势汹汹，连丝毫反应的机会也不给她。
凤墨渊面色一沉，虽说因为刚刚蛊毒发作，脸色还有些许苍白，可那股子凛冽之意还是掩盖不住。
“摄政王府怕是不大干净。”凤墨渊眯了眯眸子，声音如覆寒霜，让人听了心里头直打颤。
听了凤墨渊的话，苏云芊忽然想起刚才闯入的那个丫鬟，随即叫来了素云，“你可见过谁院子里有个粉衣丫头？头戴翠珠，看着年纪不大。”
素云摇摇头，她从未在侯府中瞧见过穿粉衣的丫鬟，“小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衣料大多素净，就算有粉衣，也是难得穿上几次。”
苏云芊闻言皱了皱眉，随即点点头叫素云出去，转而看向凤墨渊，“恐怕不止王府不干净，就连侯府，应当也不大干净。”
身边人更是不值得信赖的，凤墨渊体内的蛊毒稍稍好了一些，应当也只有身边侍奉的近的几个人知道。
就如同刚才那个丫鬟，粉衣丫头要找无疑是大海捞针，但的确是个生面孔，如若旁人来府上，多少也会有人知会一声，谁家丫鬟会逛到旁人内院来，还直接闯主人家房门的？
“丫鬟？”凤墨渊微微挑眉，目光落到苏云芊身上，“莫不是本王昏迷之时来的？”
“正是，如今王爷与我不该相见，任凭谁撞见了都是不行的，”苏云芊揉了揉头，像是十分倦怠，“只是方才光顾着给王爷施针平息蛊毒，让那丫鬟跑了。”
凤墨渊眼里含了几分阴骛之意，此番若说是巧合，他是断然不信的，“这段日子恐怕要清理些不干净的人了。”
怎么这么巧，他身上的蛊毒就加重了，不久之前叶锦等人才知道他的毒稍有减轻，距离上次毒发不到两个月就又开始发作。
加之又恰好在他们二人相处之际来了个不知道是哪儿的丫鬟，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有人精心算计过的。
“王爷这几日还是小心行事为好，”苏云芊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银针，像是又想起了方才的事，“这些全用上了，若不是王爷常年习武，身子底子好，这次都不一定能挺过去。”
虽然每次蛊毒发作都比上一次更凶戾，但是这一次很显然是人为催的。
“若是可以，多注意些周遭人的异常，”苏云芊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目光落到凤墨渊脸上，“既然有人要王爷性命，王爷就更不能如他们所愿。”
这些话苏云芊不说，凤墨渊自然也是明白的，如今朝中局势看似明朗，实则暗流涌动，皇帝想动他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不止是皇帝，有些大皇子一党的自然也看不惯他，若是暗地里能够除掉他，自然也会得皇帝赏识。
“该查的自然要查，”凤墨渊沉声颔首，目光带了几分凌然，“王妃平日也要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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