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卡鲁愣住了。
“艾尔莎”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蹲下身，伸出纤细手指在卡尔的脸上划过，带起一团鲜血，放入口中品尝。
“我以为他体内有精灵的血脉，能够克制亡灵，才让他进来，结果只是加入了一些生命之树的力量，连半精灵都算不上，不过是军队批量制造的粗陋仿制品，怪不得被叫做杂种。”
“你究竟是谁？”
她的语言和行为让卡鲁感到困惑，忍不住再次发问。
“你问我是谁？我是艾尔莎呀。真是无情呢？刚刚还抱着人家在天上飞，现在下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用艾尔莎的声音说道，言语之中，满是幽怨。
“够了！”
顶着艾尔莎的脸，却说出如此轻佻的话，简直是侮辱艾尔莎，卡鲁忍不住咆哮起来，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好啦，吓死人家了。那么，你是问我咯？”
声音骤然一变，变得成熟而悠然。
“艾尔莎”用手指在裸露的胸膛上划着圈，将卡鲁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她故意挺了挺胸，将衣服撩开了一些，似乎想让卡鲁看得更清楚。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身体嘛，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在我变回去之前，给你一些特别的奖励吧……”
“咳咳……”卡鲁不自然地撇开视线，“不用！”
“呵呵~~~”
冒充艾尔莎的神秘女子愉快地笑了起来。
很快，一根滑腻的手指将卡鲁的脸拨了回来。
卡鲁下意识眯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人终于不再是艾尔莎的模样。
她比艾尔莎要高一个头，比卡鲁还要高，穿着一条墨绿色长裙，身体丰满腰肢纤细，这样的曲线卡鲁只在茉莉姐姐的身上看到过，与青涩的艾尔莎完全不同，真不知道她是怎样变成艾尔莎的。
以卡鲁的身高，平视只能看到墨绿长裙上围露出的沟壑，他抬起头，只看到白皙的脖颈，坚挺圆润的下巴，还有仿佛笼罩在迷雾中的俏脸。
“你觉得怎么样？”
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再也没有任何违和感，在卡鲁的认知中，她的声音就该配上这样的形象。
静止的血脉和无需呼吸的身体让卡鲁无法做出其他的反应，但当他看到那张脸时，精神上有了一种奇异的眩晕感。
“真美……”
卡鲁感觉那张被笼罩在迷雾中的脸庞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将他的视线牢牢地黏住了，恍惚之间回了这么一句。
在这种莫名的状态中，卡鲁身上的异变特征迅速褪去，皮肤恢复到了原有的苍白，利爪和獠牙缩了回去。
然而，身体力量的退回激起了另一种力量的反应。
卡鲁脑中的火焰跳动起来，泛起了波纹。
但这一次，波纹只限于卡鲁的脑中，在他的头颅之内回荡。
波纹不断地交织重叠，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强，竟然将他眼中的迷雾驱散了。
他终于看到了神秘女子隐藏在迷雾之下的真实面貌。
卡鲁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语言文字，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容貌，只觉得她五官精致，都长在最合适的位置，看起来特别舒服，尤其是从额头蔓延到两颊的绿色花纹印记，更让她增添了一种独特的美感。
迷雾一散去，那种神秘的吸引力就消失殆尽，见到神秘女子的真实面貌后，卡鲁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察觉卡鲁的眼神有些不对，神秘女子伸手在空中挥动了几下，盯着卡鲁的眼睛。
她使用了一种秘术，直接在眼中映照出了卡鲁所看到的画面。
看到这样的画面，神秘女子神色一凛，失去了原有的随和，面无表情地的看着卡鲁。
她骤然伸手按住卡鲁的胸膛，也不见她什么动作，卡鲁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架正在急速行驶的马车迎面撞上了，猛地向后抛飞出去，贴在了仓库的墙壁上，定住不动。
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卡鲁死死地按在墙上，无法落下，并且扼住了他的脖子。
“未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偷看，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小鬼！”
神秘女子伸出右手食指遥指卡鲁，冷冷地说。
亡者之躯并不需要呼吸，咽喉被扼住对卡鲁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不过，既然不想被别人看到，为什么不用东西遮住呢？”
“嗯？”
神秘女子轻轻勾动手指，另一股力量从卡鲁身后范墙壁上传出，将卡鲁推回了神秘女子面前。
“你是在质疑我？”
卡鲁一愣，发现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对，只好保持沉默。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破坏这里任何的东西，也没有继续攻击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为什么？”卡鲁问道。
“呵呵~~~”
神秘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是轻笑。
她左手食指伸出，轻轻挑起，卡鲁身侧一堆麻袋中，顶端的那一只缓缓飘起，边缘一阵模糊，快速扭动起来。
然后，那只麻袋在扭曲中逐渐显出人形，迅速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被保暖衣物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泪痕。
艾尔莎！！！
“原来她一直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当然是我带来的，看样子她的确很喜欢你呢。”
艾尔莎在空中扭动着身躯，从鼻子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卡鲁这才发现艾尔莎脸上的异状。
她的嘴……
竟然消失了！！！
原本嘴唇应该存在的位置，是平滑的皮肤。
她的两片嘴唇就像伤口愈合了一样，长到了一起。
“哦，我为了不让她妨碍我们，封住了她的嘴。”
勾动手指让艾尔莎飘到卡鲁身边，神秘女子又恢复了最初的悠然。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神秘女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轻轻托住下巴。
“不用担心，我是巫术修习者。巫术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交易，有得必有失，一物换一物。”
“那你说吧。”
“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认出我不是艾尔莎的，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
“放了艾尔莎！”
“我就让她可爱的小嘴重新长出来，怎么样？”她没有理会卡鲁，自顾自地说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还不足以让我放了她。”
卡鲁看着惊慌的艾尔莎，咧开嘴笑了笑，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这才开口回答。
“在变成怪物之后，我获得了一种能力，可以感知到人类的血肉，并且能够分辨出他们之间的细微差别。”
卡鲁再度看了一眼艾尔莎。
“而当你靠近我的时候，我感受不到属于艾尔莎的血肉，甚至连人类的血肉都无法感知到。”
“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
神秘女子大笑起来，笑得弓起了腰。
但是，卡鲁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笑意。
这种矛盾让卡鲁有了久违的，头皮发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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