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市地下的污水通道如蛛网般四通八达，出入口更是有三四十个。
此时的夜辰三人，就站在最近一处入口前。
这个入口在一个老旧公园的假山中，入口周围时不时还能看见一些土黄色的东西，散发着强烈的刺鼻气息。
“你当真要下去？”
林家庆捏着鼻子，看向那黑黢黢的入口，脚步悄悄向后挪动。
这个男人曾在开拓兵团力扛巨兽，与强大的异星生物战斗不落下风，但此时却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无他，从心而已。
“来都来了，现在就走，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功夫？”
夜辰认为，德胜制药公司既然是在进行违禁药物研发，对实验品的需求量必然会很大，而整个龙山市，能够定期提供大量实验品的，估计只有污水通道了。
毕竟，拐走流浪汉的成本远比直接进行贩卖低多了。
“快点走吧，早点查完，还能在午夜十二点前回到地面。”
身为一校之长，卓宜然平日里还是非常在乎自己形象的，但面对如今这个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林家庆见状，也只好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顺着还算宽的楼梯螺旋向下，大约走了七八层楼的高度，才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上还用黑色颜料涂抹着几个大字。
鬼门关。
“大概是那些流浪汉涂的吧，估计是想吓唬那些新来的。”
林家庆猜测道。
夜辰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松这劲儿一脚向铁门踹去。
铁门并没有锁上，很轻松地就被踹开，发出令人倒牙的吱呀声响。
吱呀声在污水通道内回荡、交叠，最终变成类似于野兽吼叫的奇怪声音。
“这边味道淡了一点，但还是好难闻啊！”
污水通道分为两层，可以当做防空洞用的这一层，当年是用来排放处理后的污水，现如今南郊的工厂全部废弃，新的产业园区临近海边，直接将处理后的污水排入海中，根本不走这边的污水通道，
所以，这一层的污水通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恶臭的味道。
不过因为常年不见太阳，这个通道内随处可见青苔地衣，空气也比较潮湿，同样的东西在这里更容易腐烂。
林家庆口中说的难闻的气味，实际上就是老鼠腐烂的气味。
看着这些尾巴缠绕在一起的老鼠，夜辰咂吧咂吧嘴：“看来这些流浪汉的免疫能力还是挺强的，要是换做七八百年前，估计就要大范围发生鼠疫了。”
“事实上，虽然人类群体中只有少部分可以觉醒成为星武者，但其实整个人类族群都在星武纪元那场突变中得到好处。星武纪元之后，地球上的原生细菌与病毒就很难对人类造成危害了。”
卓宜然适时地抛出一个不算是常识的小知识。
难怪我之前在医院没看到传染科，原来是普通的传染病已经被灭绝了。
不过既然人类族群可以通过星辰之力的出现改变群体免疫力，那为什么这些病毒与细菌并不会跟着进化呢？
话说原来星武纪元的诞生并不是和平演变的结果啊……
短短的几秒内，夜辰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念头。
“不过既然他们没吃老鼠，想必也没有饿到会死人的地步吧。”
他可记得，前世在黑暗地带，有时候因为没有东西吃，会去吃地上乱跑的老鼠。
毕竟修行者的身体很难出现凡人的病症，吃点老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就算不是修行者，在危急关头也不会因为“老鼠脏”，就放弃这种到嘴的食物。
可是这一团老鼠还在这里，并且开始腐烂，要么表示周围没有活人，要么就代表那些流浪汉根本就不在乎这点肉食。
“事实上，虽然市里因为财政问题不会将所有的流浪人员收容，但每天都会定时发放福利餐，只要勤快一点每天跑跑，一般来说是不会饿死的。顶多会因为生活环境较为潮湿这些小细节，得病身亡。”
“不过很多流浪人员都不屑于去吃福利餐，一来是因为很多人其实都是被迫流浪的，他们还有身为人的尊严，讨厌不劳而获，宁愿自己去打零工，被工头坑蒙拐骗，也不会去吃福利餐。”
“再来，福利餐虽然有着普通人一天所需的能量和营养物质，但口感是真的不行。粘乎乎的，就像是牙膏一样。尤其是有些福利餐里面添加了薄荷的成分，那口感就更像了。”
听到卓宜然的话，夜辰很想问他是不是吃过。
但一想，万一这个老家伙真的吃过，那场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吃这种福利餐啊！
“事实上，福利餐其实就是最低级的营养液，搭配人造脂末制造出来的，不仅口感很糟糕，口味也不行。毕竟添加了大量糖精的东西，无论怎么吃都会有一股怪味。”
林家庆也开始点评其福利餐，看得夜辰一愣一愣的。
绝了，你们两个虽然一个是半成品一个是辅助，但好歹也是七阶大佬，怎么会对专门发给流浪人员的福利餐这么熟悉？
难不成，你们参加兵团之前，一直跟流浪人员蹭饭吃？
那也太惨了吧！
卓宜然没有注意到夜辰那古怪的眼神，否则定会好好解释一番。
“继续深入吧，前面的道路必然有新的线索。”
夜辰一马当先，卓宜然与林家庆两人继续跟随其后。
一连过了七八个拐角处，他们才找到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大概十一二的平方的样子，房间中央摆放着一个简单的炉火，角落里还有个破烂柜子。
“看这个炉火灰烬的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离开这里的。”
林家庆毕竟在兵团待过，面对这些小细节一眼就能看出来个大概：“不过晚上天气那么冷，外面又没有取暖源，这些流浪人员为什么会放弃这里出去？有些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夜辰站在门外，冲着他喊道：“老林！”
“什么事啊，叫得那么大声，直接找你们校长不行吗？”
林家庆一边埋怨着，一边挤出房间，但当他刚将自己从房间里挤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看向夜辰，却发现夜辰竟也在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这下你明白了？”
“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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